小寒 | 生活环境丰容技术及其效果评估方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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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 嘟主印象串里收到一句评价,Effy 说“很善于给自己丰容”,太过誉了,但一瞬间被击中,“丰容”这个词好灵巧,完美概括了我对生活所做的所有努力。
不过这并不是一篇分享如何给生活丰容的博客(我觉得小红书博主比我会这个!),而是!我又进城看戏啦!

本次 BGM:管弦乐幻想和冒险之夜

五六月时我曾经买过苏州《世说新语·大哉死生》的票,因此和夏夏约了夏天的苏州之行。后来因为演员遭遇意外,苏州演出被推迟,十月从青岛回来又太累太累,我在闲鱼上转出了这一场的票,决定下次开演再看。

“下一次”没让我等太久,石小梅工作室发了公众号,《世说新语》系列在元旦连演三天跨年,包括四出被命名为“情之所钟”的新戏。江苏大剧院在不久之后增加了《好人赫德》的放映排期,正巧也在元旦假期内。同一个剧院,我机缘巧合拿到了跨年室内乐音乐会的赠票,最开心的是:搭档年前回国,元旦前落地,因此可以在这几天来和我一起玩!我博客首页就是和搭档通关绝龙诗之后在伊修加德挂机的截图重绘,一转眼认识经年,能见面真的非常开心。有时候我会觉得确实有神灵在佑,否则怎么会让这一切都如此嵌合,好像精密的齿轮一样轻轻转动?

好人赫德

和话剧的斗争史绵延多年,不知道为什么,总是觉得话剧要比其他高级!而我是一个一旦没办法欣赏某种艺术形式,就会急得抓耳挠腮的人。所以有机会买票时,都会本着多试一试万一就成了呢的心态,多买几场话剧看看。

真的看了很多很好的,记得第一部看的高清放映是《威尼斯商人》,有点吵,看得懵懵的。后来看了《迷情记》,这个对我来说就有点太先锋了。再看了《萨勒姆的女巫》,哇,这个我会和所有人推荐去看高清放映的版本,太不一样了,那个放映版本,剧院里观众围坐在舞台周边,非常非常近,舞台上在上演女巫审判时,剧院中的观众审视着演员们。同时,坐在放映的剧场中的观众们,也通过镜头在审视着剧院,一层一层的观众,一层一层地观看他们挪动身体、抚弄衣服、皱眉、深呼吸。我会想,此时此刻,有多少层观众在凝视着这一个小小的舞台,这么几个小小的人类呢?有多少生活在不同地点、不同年代、完完全全不相同的人们,在同样地观看着,在心里评价着这一场发生在 1692 年的审判?
我实在被迷住了,之后偶尔有机会和朋友聊话剧,我都会径直开始推荐:《萨勒姆的女巫》!
当然特别值得说的还有《酗酒者莫非》和《叶甫盖尼·奥涅金》的现场演出,后者我已经说过无数无数遍,前者我没有特别喜欢,但我那一场出了点舞台事故,王学兵老师临时救场可称完美,出了影院已经是后半夜,周边摊子上卖一小瓶一小瓶的酒,赶凌晨四点的火车回去,也是我特别珍藏的回忆之一。

开局很不错,后来就急转直下,我看了……孟京辉……好几场孟京辉!我还看了……话剧九人……平心而论话剧九人还算是不错的。但是《蒋公的面子》真的太差了,那段时间我都把 ID 改成了“我立字据!”,向所有不小心看到我的人们宣告我再也不碰国内话剧的决心。

讲远了!讲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说,为什么我会买《好人赫德》,其实我对这部戏一点儿了解都没有!我就是看到 TL 上有些朋友看了,加上它……是个话剧,我就买了……如果事先知道这是一部讲述人如何成为纳粹的戏,按我挑戏的偏好,可能就会错过它,那可太不妙了。

形式上《好人赫德》有点像我上次看的《雷曼兄弟三部曲》,雷曼是将三代人的故事浓缩在一个玻璃盒子和三个演员身上,而《好人赫德》则只有一个舞台空间,非常简单地被一纵一横,划分成斜斜的三角,空间极其简洁干练,全无装饰,乍一看,像是监狱。演员也只有三位(后来又上来一位?但演出时间很短),除了赫德一直是赫德,男演员和女演员都同时分饰、甚至反串多角。女演员莎朗·斯莫的演技好得惊人,角色之间切换极其丝滑。印象最深的一次切换仅仅用了一次转身,就立刻令观众意识到前后是两个不同的角色,在辨识度上甚至比《雷曼兄弟三部曲》来得更明确。

之前新冠疫情的时候,看社会新闻,很多人发现,身边和自己一样极为普通的人们,一旦掌握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力,立刻就变得极其陌生。人们行走在新的规章制度之下,看似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工作,实际上却构成了对另一些人极为残忍的现实。人不是天生的凶手,也不是天生的加害人,二战时,又为什么有那么多平凡的人,发自内心地认为大屠杀和种族主义政策是正确的,应该被执行的,而犹太人就应该被驱逐出去,被杀死,被灭绝以令他们的血统与文化纯洁?

《好人赫德》的故事,一开始切入,是通过三个场景。
一者,是赫德在面对自己年迈,失去认知能力的母亲,母亲住在医院里,迫切地想被赫德接回家。二者,是赫德在面对自己的犹太人朋友,同时也是他的医生。他崩溃地讲述着盘踞于自己身上的幻觉和他遭受的精神折磨。三者,是他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妻子,在满屋的杂物与垃圾里弹琴,他们生有两个孩子,但妻子却做不了任何可称之为“家务”的事。

日常兵荒马乱,精神岌岌可危,而在这样的现状中,能勉强维持着被称作“生活”的东西,就已经足够了不起。赫德在一开始,留给我的其实是这样的印象。

而在整个以二战史作为时代背景的戏剧中,看上去,赫德也只是在极尽全力地在维护着自己的日常生活。他加入纳粹,是因为岳父的要求,也是因为在当下的时代中,加入执政党或是优势党派,有利于自己的事业。他写下一本小说,讲述对失去生存意义价值的人们安乐死的思考,是因为母亲的生存状态,为他自己与他人都带来了太多痛苦。他抛妻弃子,接受了女学生的爱情,是因为这样的生活他实在无法继续下去。而他屡次拒绝为犹太人朋友取得通行证、购买出境的车票,是因为他如果被发现,就会被追责,而失去赖以生存的一切,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要求另一个人!——在最后,水晶之夜前夕,赫德因此失去了和纳粹军官朋友吃饭的机会,他坦白:比起房屋之外发生的惨剧,我只是一个普通人,我更在意我的生活是否被打破。

比起水晶之夜时剧院漆黑,只能听见打砸声、哭泣声、咒骂声、枪声的戏剧性,他的转变看上去只是随波逐流而已:作为大学教授,著作被纳粹看中,进而成为纳粹的“人道主义顾问”。如果我们在这里把“纳粹”这个词拿掉,看上去就是普通地得到了赏识,得到了新的工作机会。军官要求他主持大学中的焚书运动,我们把它提炼一下,这好像也只是份工作,何况“这些书有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看,甚至也不会听说过”。他为纳粹设计安乐死的医院,说得也尽是要求他们将医院设计成温暖、亲切、不会造成任何恐慌与疑虑的场所。为此,他建议将病房设计为浴室,没有人会在走入浴室时产生担心——听起来太可怕了,很难不想到奥斯维辛的浴室毒气室。但如果我们撇开这份工作内容不看呢?他甚至是尽可能在要求一项工作做得“更温暖”一些!

只是为门贴上封条而已,只是没有通行证,车辆就无法开出小区而已。只是执行刚刚颁布的规定,没有足够的凭据,就拒绝让患者进入医院而已。履行时代赋予人们的,新的生活秩序,连“平庸之恶”也算不上,何况赫德在每一个环节也深思熟虑,反复挣扎过,大约也是算不上无思想、无责任的“平庸之恶”的。他面对希特勒对自己的赏识时多么欣喜啊!又是多么努力地在认同、理解、适应,解释新的改变,进而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些。

在“焚书”一段中,墙上的窗被猛地推开了,大量的书潮水一般、垃圾一般被倾倒进来,角色走过另一端墙,打开另一扇窗,原来墙外是熊熊燃烧的烈火。他们一趟一趟地将书拿起来,投入烈火之中,而关上窗,一切都仿佛没有存在过,只有我坐在观众席上,一直疑心在这样漫长的表演中,墙外的火还在不断地、不断地燃烧。水晶之夜后,犹太人朋友走来他的花园,与赫德展开一段自说自话的谈话,赫德不断用理论阐述“也许真是犹太人的错”,而犹太人朋友在说“现实是他们向我们扫射”、“现实是他们向我们开枪”,仿佛死后魂灵来访一般飘渺。而到了最后,赫德穿上党卫军服,面目模糊,看上去与任何一个凶手毫无分别,妻子向他强调“我们都是好人”时音乐依旧在他脑中响起,将一切渲染得虚幻,像是什么电影情节。他访问奥斯维辛,讲述前来迎接的军官“可怜的人,看上去精神出了问题”,浑然不觉自己也与这段描述别无不同。而墙被打开了,原来墙外不是依旧在燃烧的烈火,而是身着囚服,面目蓬乱,演奏着的监狱乐队——音乐印证了音乐,真实印证了真实,仿佛在这一刻才恍然大悟,脑中的幻觉沉重地落地,砸出巨大声响。“真实”在此刻无可匹敌地、横扫一切地降临到舞台上、剧院中,“The band is real!”。

世说新语

石小梅工作室推出的昆曲新编,以《世说新语》为取材底本,四出折子戏联袂成串,分别讲述一个主题。我看了三场,一者讲“大哉死生”,一者讲“谢公故事”,一者讲“情之所钟”。

一些免责声明:我看昆曲没有任何基础储备知识,和看音乐剧、话剧没有什么不同。我对魏晋历史也没什么了解,对我来说,就是在看原创故事。

大哉死生:最有名的一出肯定是《访戴》,被反复宣传为“中国历史上最浪漫的一夜”,排得确实美妙。舞台空旷,别无一物,施夏明穿大红袍,轻轻向场中一跳,就是乘船而行,与老奴背靠背坐着,左摇右摇,很自然地想象山水迢迢,小舟摆摆,人与人亲密地靠在一起,与江河一起轻盈地流淌。且歌且行且舞,所谓雪夜之兴,当是如此。
但是收尾太烂,《访戴》在我看来是非常“不真实”的故事,它的浪漫恰恰来自于旁人对它的飘渺想象。就像是湖心亭看雪,最为悠悠的不是“强饮三大白”,而是舟子下船后喃喃念道“更有痴似相公者”。而《访戴》一说兰亭,一说任诞,俱是诗意,最末却落在“劝奴”上。老苍头随王徽之先骑驴一程,再乘船一程,大半夜行来,最后一程只能靠走,且累且冷,打起退堂鼓。王徽之则以妙琴、美食、好酒、美人来说服奴仆随他再行一程。看这场剧时也是冬夜,很容易想象老苍头面对着什么样的境况,他是不是有风湿?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中,是否靴筒已经灌满了融化的泥水?王徽之做了那么多、那么美好的承诺,最后在戴府前伫立,温暖、休息、安宁和一夜好眠终于近在眼前,而碎玉一般的雪落在脖颈中,惊破了主人的兴味,老苍头的一切期盼也忽然随之碎裂,返程的路上,一程走,一程水,一程山……所谓的“诗意”,在此尽化成了对这样巨大破灭的同情,所谓“中国历史上最浪漫的一夜”,究竟对谁来说才是浪漫的?
我还被最后劝奴之中的唱词冒犯了,对于一名魏晋年代的奴仆来说,“美人”当然对他是有巨大吸引力的,但“摸摸姑娘的小手”没有任何理由必须要出现在 2023 年的一出昆曲折子戏的台词中,虽然其后找补为“画上美人”,但一唱二唱三唱,难道只有在此将女性与名琴、美食、好酒并列,将有机会“摸摸姑娘的小手”作为奖励承诺给他人,才算得上“中国史上最浪漫的一夜”?

另外三出,《索衣》很快乐,场上笑声不断,但排演较传统。《开匣》要配合“谢公故事”来看。四折中,我最喜欢的竟然是一开始没什么兴趣的《驴鸣》,二曹祭王仲宣,开始兄弟二人针锋相对,曹植浪漫、曹植风流、曹植才气过人,看上去,在兄弟相争面前,曹植处处占先。而处于下风的曹丕却忽然感慨“你我二人同在屋檐下二十年,却不知对方所好为何物!”——在死亡的悲哀面前,他首先被生的悲哀席卷了。
实在非常喜欢这一幕,曹丕呼唤弟弟附耳过来,随即大笑而去,舞台上的紧张气氛随之一清,他说了什么呢?“我所爱者,甘蔗与葡萄耳。”。
巨大的真诚与亲近,好像成长之后就要面对的一切隔阂、猜忌、争斗,在此都不存在了。贾诩明明就在身畔,他会如何评价自己呢?也不重要了!他甚至都没有等待曹植的回应,好像唯一必须要做的事,只是做一个哥哥。他被生者的悲哀淹没了,他又从这样巨大的悲哀中站起来,他大笑而去——

谢公故事:在三场世说新语中,我最喜欢的就是“谢公故事”,谋篇布局极妙,全篇有《离魂记》魂魄千里,跋涉来随的韵味。“大哉死生”的《开匣》,讲郗超早逝,其父所哀甚巨,谢安送来一封木匣,其中装的,竟然是郗超与恒温来往的书信,言道“劝告恒公,必杀谢安!”。郗父读出书信,气得够呛,悲哀一扫而空,而谢安与郗母坦言,这恰是郗超的目的,要用愤怒来冲淡悲哀。而自己与郗超虽然是政敌,却也有惺惺相惜,彼此交托的信任。

在“谢公故事”,第一折《候门》中,谢安根本没有出场,这一折讲恒温与郗超相见,此时王谢二人却联袂来访,郗超将王谢二人拒之门厅,令二人等候。恒温抓耳挠腮,郗超却在奴仆一趟一趟来报中,明白自己与谢安实乃心意相通,彼此相知,于是抚谢安所赠“望舒”筝,又逼问恒温:东山谢安,你杀他不杀?
恒温最终从后门而去,郗超闻之,惨然而笑,明白恒温“门厅久侯,尚不忍也,何况杀之”,奴仆则劝他“明珠别投”,郗超则答“做不了开国相,何妨做尾生抱柱”。
一折之中,虽为政敌,而彼此相知的情谊,虽为敌手,而不忍折辱的情谊,君臣之间,虽相劝无果,却坚守允诺的情谊……坦荡赤诚,看得实在尽兴!

第二折《举将》则进一步将谢安与郗超之间的关系再作渲染,故事很简单,就是说淝水之战前,谢安举荐谢玄,而郗超看似贬斥谢安“举贤举亲”,却实际上是在给谢安搭阶作轿,令他有机会全盘表白自己所思所想。有一段词特别有意思,是郗超用中药名来喻当时事,其中郗超报上句,谢安随即接出下句,二人心意相通,足以此证。

郗超:是也!尚书用药失调、写方不当,空怀“远志”,无力“守宫”!喏!“大戟”只知“防己”,未敢“向前”;“将军”恨无“龙胆”,但求“独活”!
谢、郗:不免碾碎“车前草”、错失“马蹄金”、急煞“也白头”、败与“小胡麻”、树不起“功劳木”、喊不来“救必应”、空飞舞“六月雪”、折损尽“大红袍”。
郗超:只落得“苦酒”自饮、“枯草”“浮萍”、惨惨切切、“王不留行”、“王不留行”!

三、四折是我最喜欢的两折,《破局》中,淝水之战战报传来,郗超到访,谢安惊讶:你不是在扬州养病?而又乔治作态,面对急于看战报的郗超,频频表示“不急不急”“再说再说”,又以此哄劝郗超“让我三子又何妨”。其中谢安脱履盘膝坐在凳上,对比郗超心焦如焚,格外趣味。
而当战报拆开,郗超长笑而去,奴仆却在此时送来讣告与木匣一封,告知郗超已在扬州病逝。这封木匣当然就是《开匣》中写着“必杀谢安”的那一封书信,可方才与自己争先让子之人究竟为谁,人耶?魂耶?

《梦鸡》则轮到谢安梦见自己乘恒温之车,一夜之间,魂梦千里,先至八公山,后至金城,最后则是到也到不了,回也回不去的乌衣巷,人生之起、转、承、落,真也非真,幻也非幻,而与自己同样发出此等感慨的,竟然不是亲、友、眷、属,而是争斗已久,理当为敌的恒温——这四折故事,只有《举将》切实存在于此处,《候门》中,恒温郗超为真,而谢安不曾出场,似虚似幻;《破局》中,谢安是实在的,郗超却是一缕执念到此;《梦鸡》则又向缥缈更进了一步,一夜十六里,一刹十六年!演到此处,鸡鸣唱晓,真有大梦方觉,恍惚疑真之感。我在“大哉死生”中没有找到“向之所欣,俯仰间已湮沉。况修短随化终期尽!古人云:大哉死生、大哉死生。”的气象,反而在这四出“谢公故事”中读到了此种风味。

情之所钟:这四出是《世说新语》的新戏,彼此之间关联性不强,但场面很好看。《翦羽》中以昆曲程式模仿白鹤起舞,《迎妻》中小曹丕特别可爱!一嗓子出来我精神一振,《调筝》就是特别热闹,第一次看到昆曲场上站那么多人……

其中最喜欢的是《舞决》,总觉得这一出应该塞到“大哉死生”中,把《索衣》换出来。这一出开头是很令人愕然的,施夏明演王濛,开头先说自己多么喜欢一顶帽子,却恨没有足够的金钱将它买入,待商人将其赠与,又捧着帽子,照着镜子,自恋自赞,感慨“王濛啊王濛,你爹爹怎生就你这般人物”,此时剧院中大笑!

及至兄长离去,场上忽然空寂寥落,大鼓骤响,声声震耳。原来前般尽力赞叹物欲与皮相,只是为了对比出“人生将止,不到四十”的空旷悲哀,在死亡面前,原来追逐的官位是空空,情谊与牵连是空空,放诞与任情是空空,物是空空,皮相是空空,唯一能余下的,只是伴着鼓声,纵情一舞——施夏明跳舞真是美,我总觉得昆曲是看视频与看现场最不同的剧种之一,看视频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留意到演员的身段之美,疑心连衣褶如何流丽地下垂也是被设计过的。后来看创作推文,说石小梅一看这出戏剧本初稿就拍板“前半段要看小明照镜子,后半段要看小明跳舞”,太妙了,留恋生,与迎接死。

漂亮照片!

最后请大家看:我在江苏大剧院门口拍到的猫猫狗狗,我拍的谢幕,和我拍的……古典乐的音符平滑地从大脑皮层流淌而过,两个小时我只听懂了蓝色多瑙河,和那个,名字忘了,总之是古典乐界的,难忘今宵……